《余诗家宴》
「宣宁,我没有机会得到的,你也不会那么轻易。」我停下脚步,回身看了她一眼。
——不自量力。
温家家宴,许贞黑白颠倒的告状显然起了作用
这是温母第一次对我露出这样的脸色:「没有我们温家,你宣宁算个什么东西?你竞敢背着阿峤出轨?」
一堆照片气势汹汹迎面而来,看不见男人的脸,只有我的脸被拍得清清楚楚。
我捡起照片,神色平静:「阿姨,这上面的人是阿峤,我这些日子一直跟他在一起。」
「你还有脸撒谎!他这个月明明一直待在巴黎,许贞陪在他身边。」
我震惊地抬起头,拿出手机,上面是一张我和「温之峤」的自拍照:「不可能,我们上一周还一起拍过照,不是阿峤陪着我,还会是谁…
温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神色骇然:「什么意思?你——」
这时,被关起来多日不见的温之峤突然出现,他飞快地挡在我身前:「妈,不关她的事,是我哥欺负人。」
「他觊觎宣宁,他很早就觊觎宣宁,他骗了我,他要从我这里抢走她。」
温母的神色一瞬间就变了,她的目光无缝衔接地转入到了,为温之峤战斗的状态。从小到大,在温家,都是这样。
温之峤想要的,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,哪怕从温时樾那里掠夺而来。
她转过身,对上刚从门外进来的温时樾,习惯性地指责:「温时樾,你怎么能抢你弟弟的东西?」
「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?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,你弟弟生下来就是这样,他不会是天生哑巴,这是你欠他的,你怎么还敢,还敢和他抢东西?」
即便眼下对我不满,可只要温之峤想要的,她总会不管不顾先要过来再说。
我站在温之峤母子身侧,约等于同一战线,线的那头,只有温时樾孤身一人。他双手插兜,神态淡漠,轻蔑地笑了笑,一眼就能与温之峤划分清楚。
「妈,这些年,我让给温之峤的东西,还少吗?」「就这一次,让给我,行不行?」
他虽然口中在祈求,可眼里没有半分祈求的味道,仿佛只是随口说说,像内心已经一万次笃定温母不可能点头。
果然,她心疼地看了眼温之峤,转而斥责:「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?你不是最疼你弟弟了,你这么能干,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,非要违背伦理道德,也要和我们过不去?
「好,你是在怨我,只要你这次答应放手,以后你们想要做什么,妈都不会插手——温时樾笑了声,招了招手,有人递给他一叠资料。
「妈,时代变了,你的招数对我没用了。」
如果你还想带着阿峤,在温氏的庇护下,安享晚年,从现在起,就不要质疑我的决定。」
「温家和宣家的联姻仍旧作数——」他看向我,目光带着威胁:「联姻的对象换成我,有意见?」
没来得及开口,温时樾提醒:「我劝你放聪明点,你也不想一个摇头,明天就听到宣家破产的消息吧。」
我在他们母子三人的注视下,已经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,只得低眉顺眼,不发一言。
温之峤气急败坏,却不得近身:「你凭什么威胁她?」
「温之峤——」他定定地回看:「宣宁是你亲手推给我的,你将她像物品一样丢出来的时候,为什么没有想过,有人捡到了就会当成宝贝,你再也要不回去?」
温之峤眼眶通红,死死地咬着牙。
一场闹剧,以堪比奥斯卡演技大赏的结尾落幕。至少,有那么一两人都得偿所愿。
那天之后,温时樾没有再主动提起婚事,也没有用任何手段催促。
我如约出了一趟国,在巴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所有人都觉得,我出国是因为温家换亲的事在生气。
时间一久,就连一直笃定的温时樾,都有些不确定。
他偶尔在凌晨,突然出现在公寓楼下,习惯性地等待。
「当时,我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。」他低着头,人高马大地佝着背,「你如果觉得不开心了,可以告诉我,该怎么弥补吗?」
我没有回答,只是说:「温时樾,我没有想好,要不要嫁给你。」
这是真心话,筹谋了那么久,嫁给他,无疑是眼下乃至未来最优的选择。
旦最优的选择,就意味着是最好的选择吗?
他抿了抿唇:「没关系,我可以等,等你想好。」
后来的时间里,他出现得越来越频繁,即便不出现,我也能在巴黎随处可见他的痕迹。街头转角的一朵玫瑰花,凌晨四点的车轴声,难看又难吃的生日蛋糕…..
温时樾是一个没有被爱过,也不知道如何爱人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