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余诗家宴》
至于我,他看向我,眸色深沉:「至于你,你有更好的选择。整个温家,现在没有人能够越过我、利用我、踩着我,你的前路会更宽阔。
「宁宁,我不信你对那个傻子是真爱。」
他目光克制地在我脸上打转着,轻轻地用指腹擦拭着,那是温之峤把我口红弄花的痕迹。
「即便我不入局。」他声音很轻,暗哑:「你也会来找我的,宣宁,你的野心快藏不住了。与其让你做那些不堪的事,不如让我做这个坏人,让我来勾引你、引诱你。」
「一切的罪名,我来担。」
我并不想承认,但温时樾很聪明。
也或许,从他踏入别墅的第一天起,他就没想过伪装。温之峤,是我给自己找的第一块踏板,在五岁那年。
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?那太多了。
至少在豪门里,五岁的孩子比谁都清楚,有后妈就一定有后爸,亘古不变的道理。后妈是个笑面虎,人前温柔大方,和善疼人,背后自有一套对付我的法子。
不小心推倒的衣物,会哭着说:「是我做得不够好,宁宁才会不喜欢我,你别怪她。」
一次又一次,我从极力争辩,到没人愿意听辩。
爸爸只会指着我:「宣宁,我对你太失望了。」她越得意张扬,我越沉默寡言。
佣人有样学样,不是忘了接我放学,就是给我吃剩饭。
她们都觉得,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要出来了,我是个被抛弃的孩子。
我抱着脏娃娃,透过窗户,看向明亮的大厅。
「不会哦。」我踮起脚,将娃娃放在窗户上:「谁敢抛弃你?」三个月后,温之峤再次从我眼前路过,我叫住了他。
他从小就像一只孔雀,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簇拥,极尽温家宠爱。
我很漂亮,和我妈妈一样好看,他盯着我的时候,我笑了笑
「这是糖吗?」我乖巧地指了指他的手,露出渴望的眼神。
温之峤鼓着嘴巴,比划了几句,又放下手,他大方地将糖塞进我手里,像赏赐。他从小就喜欢柔弱得能依附他的女孩子,就像五岁时的我一样。
我接过糖,伸手比划出「谢谢」的手语。
我观察了他很久,他身边的小孩子,除了他沉默寡言的哥哥,没有人会和他打手语。温之峤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,看起来很惊喜。
后来,年仅六岁的温之峤,面对我的后妈和亲爸。
就能让人传达出「打狗还要看主人」这样的话语。
十七岁,后妈秉着为全家着想的大局观,堂而皇之地谈论我的婚姻。
「很快就十八了,先定下来嘛,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。」
「等大学毕业,也就三四年,一毕业就能结婚了,这也是人家周总那边的要求。」「也就差个十来岁,咱们俩不也是老夫少妻嘛,再说了,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。
「茵茵还小呢,而且,人家周总也看不上我们茵茵。」
那些年,我不停地在温母面前打转,甚至可以为她处理温之峤的一切事务。有时,还因为过于显露本性,而显得过于强势。
我以温母的名义,掌控他的一切,小到他昨夜见了什么人,我都要过问。我从小就在失重中存活,总想要尽可能地掌控握在手里的一切人和事。
那时温之峤总会难以置信地问我: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,你根本不是这样的!你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。」
我尝试过,放松掌控欲,比如无视许贞。
后来,温家放出有意联姻的风声,让我安稳度过了四年。没有谁,比我更适合温之峤。
我从五岁开始,就在打造自己,成为温家最适合的联姻对象。
这个圈子里,不是没有比宣家更有权有势、更和温家门当户对的,但只有我,能让温母放心地将他交给我。
这也是温之峤虽然作天作地,不服管不服气,却也最终愿意点头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