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余诗家宴》
「你说你——」有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袖子,声音嘶哑:「最爱谁?」终于开口的温时樾,不合礼仪、逾矩地,一脸不甘地看着我。
我歪了歪头,轻笑着:「当然是——我的未婚夫。」
温之峤有些生气,掰开他的手,也不管旁人听不听得懂,用力地比划:「哥,我不跟你玩儿了,到此为止!」
我若无其事地挽着温之峤,在他耳边轻声说:「你昨晚有些太用力了,我受不住,今晚轻点好吗?」
声音不大,仅够我们三人听到。
我能感受到,温之峤被我挽着的手臂,有一瞬间的僵硬,随即呼吸急促。而温时樾指甲深陷入掌心,房间的玻璃墙映出了他扭曲的倒影。
我和温之峤并肩走了出去,视线消失前,我回头看去。
神色无辜地望进了温时樾快要窒息的眼眸里。
温之峤这个死小孩,在巴黎忍了这么久,该不服管还是不服管。
一进门就发疯,把温时樾置办的东西全扔了干净,扔不掉的就砸个稀烂。
一边毁坏,一边气急败坏,两只手都不够用:「我说了多少次,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领带,你买它做什么?」
我撑着额头,好心提醒他:「那是我们上周,一起买的。」他哑口无言,抓了抓满头黑发。
温之峤从来不会踏足这间卧室,今晚却像要占领空间一样,挤上了床。他很急,急切到无从下手,像求救无门的丧家之犬。
我抬手撩开肩上的浴袍,露出几丝春光,任由他低头作乱。
下一秒,他停下了所有动作,喘着气,死死地盯着我身上错乱的痕迹。
我轻笑了下,仿若无觉一样,眼神无辜地拍了拍他的脸:「怎么啦?忘了?」
「这里,这里,还有这里——」我动作缓慢,一下一下地用指尖点给他看,每一处痕迹都新鲜且迷乱:「全是你昨晚,留下的痕迹,不记得了吗?」
我靠着床头,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神色,慢悠悠地说:「昨晚我们很晚才睡,从晚上十点开始,到凌晨三四点才结束。我要夸夸你,你真听话,学得又好又快,比第一次不知道进步多少」
温之峤在我漫不经心的阐述下,整个人都在颤抖,眼眶通红地看着我。下一秒,他像个孩子一样,抬起胳膊,狠狠地擦了擦眼泪。
我的心里毫无波澜,打算继续开口时,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。
一股巨大的力量,将温之峤从我的身上掀了下去,随即一张薄被严丝合缝地覆盖住我的身体。
我眯了眯眼,顺手捞起被子,神色略显慌张:「这是做什么?」
温之峤比我更无辜,趴在地上眨着红彤彤的眼睛,苦于不能说话,神情看起来像脑袋上顶着大大的一个「哥?」。
温时樾用身体隔开我和他弟弟,黑色的鸭舌帽盖住了眉眼,只听得到他的声音:「你说你最爱他,你撒谎。你根本分不清,分不清是谁和你彻夜纠缠。」
「宣宁,他骗了你,我也骗了你,你有权利知道真相,然后奖惩随你。」我的演技向来很不错,转眼的瞬间就积蓄了情绪。
光着脚下地,我打开房门,神色冷淡:「都滚出去。」
温之峤还处在震惊中时,温时樾佝着背扯了扯嘴角,顺手拿过一旁的拖鞋,弯腰替我穿上。
这下,即便蠢笨如猪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。
温之峤站了起来,一边呜啊一边不可置信地比划:「哥,你在干什么?」
他看起来崩溃又绝望,像个没要到糖的小孩:「我,我是让你帮我调教宣宁的,我,我不是让你来给她当狗的!」
「你在做什么?你这是在做什么?!」
「我知道了,你是故意的!你一开始就是故意的,你在骗我,对不对?」
「你撒谎,你撒谎,你答应过我,要把她还给我的,你怎么可以骗我?!」我和温时樾算得上是很有耐心的人,好脾气地等他比划了这一通。
温时樾才开口,露出从不示人的真面目,是薄情、是占有、是嘲笑和野心。
「阿峤,你还跟小时候一样蠢。」他强硬地拽着我的手,垂眸看着小哑巴:「也一样天真可恨,总以为所有东西,即便厌烦抛弃了,哪天想起来,所有人都要千方百计地给你送上。」
也许,比起哥哥违背了承诺,他几十年从未泄露过的厌恶,反而更让温之峤不知所措。
「哥,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?」
温时樾瞥过眼,坦荡直白:「从答应交易的那一刻起,我就没打算走回头路。」从门外进来几个保镖,温时樾吩咐:「把人带回老宅,严加看管。」